生活在真理和纯真的欢乐中

摘 要:华兹华斯具有“引领民众进入真理和纯真”的伟大志向,他渴望像大诗人米尔顿一样能够扭转低级的意识形态,带领读者学习大自然动物的爱的曲调,学习孩子和下层人士的质朴的本性,生活在真理和纯真的欢乐中,走向“天人合一”的和谐宁静的境界。

关键词:抒情歌谣集;真理和纯真 ;米尔顿 ;天人合一

[中图分类号]: 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15-0-02

一、前言

华兹华斯在《抒情歌谣集》中对诗人的本质进行了说明,他认为诗人应是一名先知,他瞻视远古,远看未来;诗人应是一名哲学家,用诗歌来表现人类普遍和有效的真理;诗人应是一名精神导师,他所吟唱的诗歌全人类都跟着合唱;诗人应是一名科学家,他的诗是一切知识的精华,是“整个科学面部上的强烈的表情”;诗人应是民众情感的代言人,诗人的创作是“强烈的自然感情的流露”。在他的诗歌创作中对诗人的本质也进行了描述,下面笔者就对华兹华斯部分诗歌以及《丁登寺》片段进行分析,以期将他的创作和理论的完美结合加以说明。

二、诗人引导民众走向真理和纯真

19世纪英国诗人华兹华斯在《关于诗人》这首诗里言说了自己的崇高志向。他首先对诗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认为诗人是站在爱的高度对人类进行的关心和呵护,诗人神圣的诗歌将人类引向真理和纯真的生活里。他们功德无量,是值得人们永远敬仰和称颂的。他们具有科学家的真知灼见,具有先知对民众进行终极关怀的伟大情操。华兹华斯然后在这首诗里直抒胸臆,希望自己也成为诗人中的一分子,自己的名字能够列入这些高尚诗人的行列,能够完成诗人的伟大历史使命,用自己的诗歌来唤起民众,向真理和纯真前进。

三、诗人是人类的精神领袖

华兹华斯在《伦敦,1802年》中对米尔顿极力歌颂。米尔顿被后人称为“无敌大诗人”,他在17世纪对英国思想意识形态的革命起到了重要作用。当时的英国受到天主教意识形态的束缚,腐朽保守的封建专制思想极其严重,极大阻碍了英国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米尔顿作为清教徒意识形态的代表,对封建专制思想以及保守的政客们口诛笔伐,极力歌颂自由和民主,为英国清教徒的意识形态成为主导思想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是英国思想史转变过程中的巨人。

而1802年的伦敦是英国女王维多利执政的时代,第一次工业革命突飞猛进,资本主义大力发展,资产阶级残酷剥削压榨工人阶级,贫富分化严重。金钱的力量越来越击败道德的力量。在信仰失落,道德沦丧、享乐主义、个人主义盛行的低级庸俗时代,诗人敏锐地觉察到了自私自利的意识形态占据了主导地位,大多数人不再关心德性的提升,而是关注物质的奢华和享乐,英国成了“一坛子死水”。华兹华斯希望用米尔顿的革命精神来引领民众离开自私堕落的泥泞之路,他将米尔顿的精神比作永恒明亮的星星,将他的言语比作气势磅礴的大海和壮丽的无垠晴空,希望他死而复生回到1802年的英国,用他那振聋发聩的话语来唤醒麻木的民众,引领他们走上德行、刚毅、自由的精神之路。华兹华斯实际上在这首诗中仍是在借用17世纪英国诗人米尔顿来抒发自己的宏伟志向,他希望自己也像米尔顿一样成为人类的精神领袖,提升民众道德,完成诗人的伟大历史生命。

四、诗人诗歌中“爱的精神”

华兹华斯在《诗人和笼中的斑鸠》一诗中,运用了拟人的手法来描绘诗人和斑鸠亲密的朋友关系,斑鸠发出咕咕的叫声向诗人发出的爱的曲调,然而由于诗人没有回应这爱的启迪,它就发出了咕咕的责怪声。诗人从诗歌的创作的沉迷中被这责怪声回过神来,看出了斑鸠对自己的误解,便向斑鸠诉述了自己的诗歌里充满了爱的精神,斑鸠明白后又发出了咕咕的友爱声。该诗通过诗人和斑鸠之间的误解到和解的有趣对话,说明了诗人“自然是人类老师”的重要思想:诗人应崇尚自然,向自然界的动物学习,学习斑鸠、夜莺发出的爱的曲调,诗人能够解读这一曲调,并将这爱的曲调表现在诗歌的精神里。

在诗人后来创作的《杜鹃》、《绿雀》的诗歌中,同样表现了人向动物学习的思想。他将杜鹃看做是希望之鸟、幸福之鸟、爱之鸟。认为它欢快的歌声可以改变人的心情,回到童年的黄金时光,它催人向上,它给人类带来的希望和爱,它甚至可以改变丑陋的世界。他还将绿雀看做是希望、欢乐、爱的象征,它自由自在地在大自然过着纯真的生活,而人类却因为自私、贪婪、虚荣而丧失了纯真的性格,过着痛苦压抑的生活。因此,人应该回归自然,像动物一样没有过多的贪欲,大自然的动物的自然欢快的状态就是人类学习的榜样。

五、纯真质朴的情感

华兹华斯认为评价诗歌价值的重要标准是自然。他所谓的自然的含义是:“自然是人性的最小公分母;它最可信地表现在‘按照自然’生活的人身上;它主要包括质朴的思想情感以及用言语表达情感时那种自然的,不做作的方式。”[1]他认为诗人应袒露自己的心扉,越过自身去观察那些过着最简朴、最适合于自然的生活的人,因为这些人没有受到虚伪的文雅,任性的做作的欲望的影响。诗人应该跳过绅士、富翁、专家、淑女的圈子,到下层、田间地头以及孩子们中间去寻找人类的真实典型。

因此,华兹华斯特别关注普通民间的人物,关注他们淳朴的言行。纯真、质朴的性情是人类的原始本性,是人类应该学习的榜样。

在《我们七个》一诗中,诗人通过小女孩两次合情不合理的回答来表现普通人亲情的真挚。作者先道出对孩子的看法:他遇到一个单纯可爱的孩子,她没有受到文明的污染,她的生命是积极向上的,令人赞叹的。然后叙述8岁女孩淳朴自然,她乡土气质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美,而美丽的眼睛更是打动了诗人。接着女孩的回答和诗人的不解形成了客观的真实与心理真实的对立,现实与超现实的对立,理性与非理性的对立,令读者和诗人一样陷入迷雾,渴望得知这种对立的原因。然而女孩不更改计算错误的回答,使诗人明白了他们一家亲情的亲密无间,相依为命的真挚情感。虽然小女孩和逝去的亲人阴阳两隔,他们却仍然活在她的淳朴的心里。

在《每当我看见天上的彩虹》一诗中,诗人直接说出“儿童既然是成年人的爸爸”这样合情不合理的诗句。呼吁成年的读者返璞归真,向儿童的天真无邪、真诚淳朴的天性学习,从而摆脱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阴暗心理,过上淳朴的幸福生活。在《一个三岁特征的孩子》一诗中,孩子那愉快向上的气质,感染、点燃了所有人乐观向上的精神,更是被诗人表现得淋漓尽致,出色传神,仿佛预言了20世纪美国著名电影童星秀兰 邓波儿的降生。华兹华斯通过对普通人的歌咏,希望受到低级趣味影响的人类能够回归自然,回归人类原始的本真的情感之中。

除了儿童外,华兹华斯还对下层人普通人进行了关注。在《她住在人迹罕到的路边》一诗中,诗人为农家女的优秀品质所震撼,她美丽自然,淳朴恬静;她远离城市,远离文明;泉水是她的邻居,花朵是她的伴侣;她如同大自然一样悄然无息地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从不打扰任何人。在《孤独的割麦女》一诗中,华兹华斯同样歌颂了普通民间女子单纯真挚的情感,为她优美的劳动身影和她凄凉悲哀的歌声所倾倒。农家女劳动的身影在诗人看来美丽无比,她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女性形成鲜明的对比。诗人着力刻画了这些农家女的优美高贵的心灵。

向纯真的孩子、民间人士学习,向自然界具有爱意,没有贪欲的动物学习,从而建立“天人合一”的意识形态,这便是是华兹华斯作为诗人的伟大理想。

六、“天人合一”的理念

华兹华斯在《丁登寺》的诗歌中,更是将“天人合一”的理念进行了深刻地描述:

我凭借它们(自然景物)

还得到另一种能力,

具有更崇高的形态,一种满足的惬意,

这整个神秘的重负,

那不可理解的 世界令人厌倦的压力,

顿然间 减轻;一种恬静而幸福的心绪,

听从着柔情引导我们前进,

直到我们的肉躯停止了呼吸,

甚至人类的血液也凝滞不动,

我们的身体进入安眠状态,

并且变成一个鲜活的灵魂,

这时,和谐的力量,欣悦而深沉的力量,

让我们的眼睛逐渐变得安宁,

我们能够看清事物内在的生命。

在这一段诗句中,诗人进入了“天人合一”的惬意境界,在这一境界里,世界令人厌烦的压力得到了减轻,在柔情的引导下进入了恬静而幸福的境地,诗人的“肉躯停止了呼吸……血液也凝滞不动”,和谐、欣悦的力量使他可以洞察事物内在的本质和生命,人在自然力量的作用下进入了无法言表的祥和、宁静、和谐的生命状态。

在《写于早春的诗句》这一诗中,诗人首先自己和大自然的和谐以及自己在大自然中的愉悦加以描述,诗人接触欢乐的景境,却生出悲哀的心情,想起“人把自己的同类变成了什么”的悲惨现实;然后将没有贪欲、欢乐嬉戏的鸟雀和人类比较,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再次强调现在“人把自己的同类变成了什么?”的丑行。诗人用“乐景哀情”的创作手法,描绘出人性的堕落与美好早春不和谐的深刻意境,启发读者回归大自然和谐的生命状态。

诗人在《转守为攻》一诗中直接呼吁读者暂时放弃书本,到大自然去寻找爱的真谛:红雀的叫声中有智慧,画眉的歌声中透露着事物的本质,树林可以帮助人把道理弄懂。

诗人在《徒步远足》、《我爱在暴风骤雨的夜晚》等诗歌中同样深刻地表现了人向大自然学习,“天人合一”的重要理念。

七、结语

笔者通过对华兹华斯以上几首诗歌的分析,笔者认为华兹华斯崇尚自然,崇尚“天人合一”的理念。在诗人看来大自然具有灵性,隐藏着真善美,大自然与人应和谐相处,整个自然界充满了不朽的宇宙精神,充满了和谐和欢乐的精神,它神秘飘逸,和谐恬静,具有灵性,可以净化人的心灵。人们通过感受大自然可以提升道德,可以启迪人性的博爱和善良的精神。 而唯利是图的资本主义竞争文明毁灭了人的天性,导致了个人主义和物欲主义膨胀,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的关系,令人感到悲哀。诗人认为只有重返自然才能恢复人与人之间的淳朴关系,过上恬静、真实和幸福的生活。

华兹华斯在《抒情歌谣集》中所界定的诗人的本质,在他的诗歌创作中得到忠实的贯彻,他要完成自己引领民众进入真理和纯情的生活中去的历史使命。他表现自己“天人合一”的人生真理;他称颂自然界没有贪欲的动物所蕴藏的爱的精神;他对普通下层人的命运进行了终极的关怀,歌颂并推崇他们淳朴真挚的情感;他启迪民众抛弃贪欲和自私,引领他们进入祥和、宁静、幸福的生命状态。他的诗歌理论完美地指导了他的诗歌的创作,值得读者学习和借鉴。

注释:

[1]第126页 《镜与灯》艾布拉姆斯著 郦稚牛等译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年1月

参考文献:

[1]《华兹华斯抒情诗选》华兹华斯 著, 黄杲炘 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6.11

[2]《抒情歌谣集》曹葆华 译 古典文艺译丛 第一册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61年

[3]《文学批评理论》从柏拉图到现在 塞尔登 编 刘象愚等译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2年3月

[4]《古近代西方文艺理论》朱志荣著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2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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